Lucid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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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在窗外開始傳來鳥鳴聲的時份,亞矢已經睜開了雙眼。
他向來就是睡得淺的,而且總在固定的時間醒來,
即使因職業關係常常餐風露宿,這點也鮮少改變。
但今天是在自己家裡迎來早晨,
在這個安穩、平靜的地方,在這樣的早晨裡,沒必要急著起床。
亞矢呆望著天花板,漠然地試著回想醒來前那模糊的夢。
夢中的自己總是在奔跑,但醒來後總是記不起原因,
並非因為驚慌,背後也大概沒有誰在追趕,
但睜開眼睛之後,腦海中總是殘留著自己不停往前奔的景象。
他眨了眨眼睛,思緒卻仍繞在夢裡打轉。
直到遠處傳來一陣輕輕的叮鈴聲,是鎮上郵差掛在送信袋上的鈴噹。
亞矢坐起身,伸手理了一下瀏海跟身上的睡衣,緩緩地爬下床來,
秋日早晨的一絲微微寒意,從硬木鋪成的地板上隔著腳底的拖鞋傳到身上,
酷暑的日子原來早就在不知不覺間過去,氣溫緩步向將近的冬日靠近,
在事務所運作的每日裡,在各種委託跟任務的期限之間,時間確實地流逝著。
他踏進盥洗室,掬一把冷水清洗臉龐,同時沖走最後一絲依依不捨的睡意,
然後拿手巾擦掉臉上殘留的每顆水珠,
柔軟的觸感輕碰著臉頰各處,也在前額的起伏上輕輕擦過,
再順手往洗臉台旁的架子上一探時,卻摸了個空,
他愣了一下,盯著空空如也的架子,
好幾秒後,才終於想起那條充當頭巾用的繃帶他已經一段時間沒使用了。
──還是有點不習慣呢。
亞矢望進鏡子裡,撥了撥微濕的瀏海,讓髮絲自然地垂在額前。
「芽咲?」
隨便把稍長的頭髮往後束起,亞矢簡單地結束了早晨的儀容整理,來到了鄰室的同伴房門前,
敲了敲沒關緊的房門,毫不意外地沒有回應。
亞矢輕步走進同伴的房間,靠近床上踡伏成一團的棉被,先是伸手拉扯了一下,
柔軟的被鋪被拉動了一點,但馬上就被另一股力量扯了回去,而且捲得更為緊密。
亞矢只好走到床頭,抓起應該是同伴頭部附近的被子。
「芽咲,該起床了。」
用力一拉,棉被下露出一頭翠綠的亂髮,跟一張惺忪的睡臉,
但是其人卻毫無妥協的意思,馬上又伸手抄起了抱在懷裡的枕頭,
緊緊地把頭壓在枕頭之下,動作之迅速不亞於平素手持武器小刀執行任務時。
亞矢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個同伴甚麼都好,頭腦明晰、冷靜沉著、身手敏捷、勇敢果決…要舉優點的話,
他可以花上一整個下午,滔滔不絕地逐一數將出來,
但唯有這一點,令他覺得這同伴頗使人頭痛。
「芽咲…」
繼續不懈地呼喚,毫無反應。
試圖拉開緊緊壓在頭上的枕頭,紋風不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
芽咲。
幾可說是一手創立這間兩人事務所的人。
頭腦明晰、冷靜沉著、身手敏捷、勇敢果決…
「起床了!!!!!!」
窗外的小鳥被嚇得噤了聲,遠方的鈴聲也嘎然而止,
披著一頭亂髮的芽咲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盯著被硬生生搶走的枕頭跟縱聲大喊的同伴,
似乎還未能消化發生了甚麼事。
… 這夥伴,甚麼都好,就是早上很難挖起來。
亞矢把手上的枕頭往仍然一臉混亂的芽咲懷裡用力一扔,
清了清喉嚨,露出了一如往常的微笑。
「早安,芽咲,我叫過你了。」
目送經過自己一番辛勞才終於爬出被窩的芽咲走進盥洗室,
亞矢邊聽著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再度響起、而且越來越近的鈴音,
邊移動腳步走出了玄關。
才剛踏出前院,馬上就看到魁梧的郵差揮著手往這邊接近,
他也揚手回應,並微笑示意早安。
「今天也很有活力嘛!大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呢!」
芽咲又賴床囉?郵差以中年男子特有的腔調爽朗地笑道,
從肩上挎著的單肩袋子內翻出一疊信件遞來。
「辛苦了。…哇。」
亞矢伸手接過了信束,並點頭道謝,
比平常稍多的來信數量使他忍不住低呼。
「如何?生意興隆?你們這兩個娃娃可別太操勞嘿!」
「怎麼會…並沒有那麼多委託啦。」
健談的郵差大叔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不是那麼容易關得上,
總是早起在門前等著接收早晨送信的亞矢很自然地就成為了這位大叔的閒聊對象,
像是誰家門前養的小狗又嚇了他一跳、誰出遠門去了信箱都塞不下,
亞矢總是靜靜聽著這些關於鎮上居民們的小八卦,時而順著郵差的話頭接上一兩句,
然後又開啟了下一個話題,直到大叔終於想起身上仍半滿的信袋為止。
「那我走囉,明天見。」
大叔再度戴起了郵差專屬的帽子,調整了肩上郵袋的位置,
細小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明天見。」
亞矢微笑著低頭一禮,一陣秋日的晨風拂過了他的臉。
「!」
傳來了大叔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不管看幾次還是一樣震撼呢,真的已經不痛了嗎?」
緊隨其後的是滿載關懷的語氣,亞矢抬頭,對上了正為自己擔憂的眼神,他知道是為了甚麼。
──怎麼會呢。
「沒事的,早就不痛了。」
輕拂臉龐的秋風撥開了他遮掩前額的髮,露出了幾近從髮際線直下眉心的疤痕,
曾經那麼努力掩飾的傷,現在毫無保留地袒露在陽光下,
換作以往的自己會有多惶急,現在想來已能一笑置之。
「好。哈哈,吃過苦的年青人才更受歡迎呢!」
但別太勉強自己嘿。大叔留下這句話,就邁開大步繼續未完的工作去了,
亞矢目送郵差高大的身影離去後,也轉身回入屋內。
「那麼…該來準備早餐了…」
盥洗室的門開著,芽咲不在裡面,大概回房間換衣服了吧。
亞矢這麼想著,並開始盤算早餐要做甚麼菜式,
把手上的信束放在餐桌上顯眼的位置後,他踩著輕快的腳步走入了廚房,
一想到信封裡可能會出現的新委託,雀躍的心情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解決早餐之後,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痣だった所はもう痛くない
曾是傷疤之處已不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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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Far as I Know
《青嵐》
只是想表達終於拋開包袱不再躲躲藏藏,以正常人身份生活下去的兩人。
芽咲不太有這種煩惱是因為她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是正常人,
亞矢就......比較多愁善感。
因為芽咲實在不可能做早餐(起不來的意味)
所以分工固定是亞矢負責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