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id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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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與金屬高速相撞,發出了響亮又刺耳的聲音,馬上又再分開,未幾再次碰撞。
紅與紫交織而成的戰幕裡,鮮綠色的血液不時噴濺而出,斑斑滴落地上。
鏘!
最後一次武器相交後,紅與紫同時往後彈開,但充滿敵意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對方身上。
在短暫的對峙間,女孩舉起了手中的赤色巨鐮,擺出進攻架勢,
身上那襲如火般的紅色洋裝已暈染成詭異的顏色,卻分不清是誰的血。
她嘴角上揚,牽出一抹冷笑,高亢的笑聲從喉頭傾瀉而出。
「來啊,妳應該不止這點能耐吧,來和我繼續玩啊!」
對面的紫衣女孩雙眼綻放精光,她用手背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後,
轉眼間手上已多出了數把短劍,經仔細研磨的劍鋒反射出連空氣也為之凍結的銳利光芒。
她凶狠地瞪著對手,那相貌、身高、衣著打扮都和自己幾乎如出一轍的女孩,
語氣中的憎惡再也按捺不住,腳邊的布偶小狗也發出了低吼。
「好啊,就看是誰先倒下吧,妳這個礙眼的女人。」
下一秒,她手上的六把短劍同時以破空之勢射出,直擊紅衣女孩。
只見那紅色的身影一晃,巨鐮迴轉,將飛刃全部擋開,同時已欺近眼前,
紅衣的死神捕捉到對手眼裡的驚惶,並愉悅地揮出了凝聚速度與力量的鐮刀。
紫衣女孩全力地避開了,但那一擊還是她臂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看著傷口汨汨流出鮮綠的血,她反而露出了笑容,眼神如鬼魅般移向了她的姊妹。
死神與鬼魅相視而笑,週圍的空氣卻忽地下降到冰點以下,
肅殺之氣瀰漫,兩人再度分開,衣服上的暈染又擴大了。
雪莉腳邊的小狗不知何時已化為黑霧,凝聚成巨犬的模樣,正呲牙裂嘴地向多妮妲宣戰。
多妮妲身周也出現了數個異次元之圈,無數觸鬚張牙舞爪地從圈中鑽出,準備搜捕餌食。
「是妳自找的哦,多妮妲。我的血可是很昂貴的。」
「吃下了我的鐮刀,看妳還能逞強到何時,雪莉。」
低笑跟冷笑同時響起,第二波的攻勢,一觸即發。
「呼......」
床上的兩名少女緊閉雙眼,陷入睡眠狀態,
要替熟睡的兩人換上睡衣,可費了貝琳達不少功夫。
本來是打算任由她們穿著沾滿綠色循環液的衣服直到醒來為止的,
但拗不過引導者的堅持,只好按著不耐照辦。
「每次都這樣,老愛給人添麻煩。」
她邊伸手整理她們的睡衣、調整了枕頭的高度,邊輕聲地喃喃自語。
「都到死後的世界了,還想再死一次嗎?真可愛呢。」
穿著薄紅色睡衣的少女突然動了一下,貝琳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只見少女無意識地伸出了手去,抓住了另一人的衣服,
原本緊皺的眉頭也像是安心下來般地隨之放鬆,回復到安詳的睡臉。
「...... ......」
拉過被子蓋在熟睡的少女們身上後,貝琳達靜靜地走出了房間。
「睡著了?」
才剛掩上房門,馬上就聽到如此詢問的聲音。
在門外走廊上等待的除了嬌小的引導者外,
還有外貌如幼女般的導都前理事長--雖然在這個世界,任何頭銜都沒有意義。
蕾格烈芙上身倚著牆壁,雙手環胸,向貝琳達拋出問句,
站在她身旁的人偶也學著她的樣,靠牆而立,同樣用關切的眼光看著貝琳達。
「睡得可熟了,跟死了一樣呢。」
貝琳達露出了不帶笑意的微笑,聲音冷冷的,
「每次發作都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修理也是很麻煩的。
難道妳不這麼覺得嗎?蕾格烈芙大人?」
蕾格烈芙像是懶得搭理她一樣,別開了視線。
由於自動人偶的製造者仍未成為同伴,
這座大宅裡對自動人偶的構造認識最多的,就數蕾格烈芙了。
她自己的身體搭載了自我修復機能,但其他的戰士卻並非盡皆如是,
因此為受傷的自動人偶們作事後修理或檢查就成了蕾格烈芙的工作。
像今天,她也為突然暴走、在訓練場打了個兩敗俱傷的姊妹倆修理身體。
多妮妲與雪莉,平時的相處也總是針鋒相對、各不相讓,
偶爾會像今天這樣突如其來地互相猛烈攻擊,
據引導者說,這是因為失去的記憶跟僅存的記憶產生了激烈的波動所致。
波動的成因不明,身旁的人偶是這麼說的,
在取回全部的記憶之前,這樣的情況會反覆發生。
「今天也辛苦了,蕾格烈芙大人。」
人偶微微低頭表示謝意,用的雖然是跟帝國女將軍同樣的稱呼方式,
但完全沒有那種諷刺的意味在。
以前也有人常常如此呼喚吾呢,蕾格烈芙微笑示意「不用在意」,
搜索思緒,那個人的面容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
那是個家裡還沒有沃肯跟薩爾卡多的年代。 (2012年9月)